何以铸剑 - 第96章
少年很听?话的按她说的照做,陆歌平凑过去听?,只听?到很轻的风声。
“你这嗓子,确实伤得厉害。”陆歌平说道,她看少年的眼眸微微黯淡下去,又笑道,“但也不是没有办法,我看你有内力,若是借用?内力,应当能行。”
少年的眼眸又亮了起来。
“来?。”陆歌平抓起他的手指,令她手指触碰自己喉咙的位置,发出“啊——”的声音。
“你感受下,这样?出声的位置,借一点内力。或许有些难,你先试试,发啊的声音。”陆歌平正说着,看少年照着自己的办法,微微张着嘴,找气息的位置。
半晌,他那无用?许久的嗓子里头,终于回荡出一声很轻的声响,也不像“啊”,总之是出了?点声音。
“你学得?挺快啊。”陆歌平有些欣喜,她也没想?到自己方才说的办法真能有用?,她伸手,探向?少年脖颈的位置,帮他看看共鸣的状态。
“你继续发声,不要停。”陆歌平对他说道,见?他张着嘴,又发不出声来?了?,说道:“不可一味得?用?蛮力,你再?找找方才的位置,还有气息,也不是给得?越多越好,得?适当才行。”
少年点了?点头,他定了?定神,深吸一口气,回想?了?下方才的步骤,再?次试着张嘴,终于又有很轻的声音,从喉咙深处出来?。
“对对。”陆歌平连连点头,“你学得?真好,然后,你再?借一点胸腔的力,能让声音再?大点。”
陆歌平伸手,在他锁骨下方的位置画了?个?圈。
“差不多这里,你得?一点点练,每天练一点。若是悟性?好,不出一个?月,就能说话了?。”陆歌平说道,“声音或许不好听?,但比现在这样?强多了?。”
少年点了?点头,对她拱手道谢,就立刻跑开?了?。
陆歌平看少年怕生的模样?,也没有强行挽留他。她本以为,以后再?也不会见?到他了?。
可谁知道,那日她去建州狱把白朝驹保出来?时,又见?到了?那个?少年,她本来?还在犹豫。要不要带他一同出来?,毕竟她隐约猜到了?这少年的来?历。她还在想?着,就见?白朝驹对自己使起了?眼色。
她保少年出来?时,少年已经能说话了?,声量和常人差不了?多少,口条也挺清晰,只是声音沙哑得?厉害,但已相当不错。
仇怀瑾毒哑的手法也就这样?,陆歌平想?着。不过,得?亏这少年能碰上自己,要不然,他恐怕这辈子也说不了?话吧。
此时此刻,仇怀瑾正在渭南的一座庙里。他点了?三炷高香,走?进?大雄宝殿,对着佛像拜了?拜。
“这位施主,您又来?了?。”一老和尚从边上走?来?,对他行礼。那和尚上了?年纪,胡须和眉毛都是雪白,但身形很是挺拔,看样?子也是个?习武之人。
仇怀瑾听?到他客套的话语,不置可否地一笑,说道:“我听?闻,你最近戒杀了?。”
“正如施主所见?,阿弥陀佛。”老和尚对他微微弯腰。
“是年纪大了?,想?给自己积点阴德?你也不怕从前那些被害的人,找上你报仇来??”仇怀瑾问道。
“不瞒施主说,老衲最近收了?个?后生为徒。”老和尚笑道。
“后生?呵,你从前还看不起我收徒,怎么,现在自己也开?始搞这一套了??”仇怀瑾笑道。
“来?点茶不?我最近刚得?了?些上好龙井。”老和尚笑道。
“可是明前的?”仇怀瑾问道。
“是不是明前的,您品品就知道了?。”
公冶明躺在床上,他已经躺了?好几日,现在感觉好了?不少,后背也不疼了?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咋回事。按道理来?说,只是伤了?手腕,挨了?一鞭子,又被踢了?两脚,还不至于晕死过去,也许是他神经紧绷得?太厉害了?。
他确实很畏惧仇怀瑾,不管他想?不想?,但只要一见?到仇怀瑾,他就仿佛灵魂被抽干那般,全身肌肉都会不自觉地紧绷起来?。
尤其是他知道,自己在骗他。这让他整个?人仿佛被石头压着,只要和仇怀瑾对视,就感觉喘不过气来?。
他左看右看,见?仇怀瑾不在,就在床边坐起。他本来?是带着目的进?来?的,只是一进?来?,就连挨几顿揍,揍得?他差点连小?命都丢了?。
他正穿好鞋子,隐约察觉到一股气息。他抬头,看到阮红花从门口走?来?,一双明眸看着自己,脸上毫无笑意。
第86章 傩面十二相15 隐瞒
公冶明警惕地?盯着阮红花, 看着她停在门口,离自?己数尺远的位置。若是她再走近一点,他恐怕就要?拔腿跑了。
但阮红花那个位置卡得很巧妙, 正好堵在门口,离他也不是太?近。是一个既让他无法逃走,又不会让他感觉太?过威胁的位置。
阮红花见坐在床边的少年?, 微微侧了下身子, 抬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看自?己。
“闻秋生到底是怎么死的?”她语气还算平静,“是谁让你杀了他?”
少年?伸出手,他右手绑着竹板,有点艰难地?比划着:“他自?己, 让我杀了他。”
“什么?”阮红花有点愕然, 她没想到事情是这样,赶忙问道?,“他到底怎么了?”
“他中了蛊毒,眼瞎耳聋,四肢全废。”公冶明比划着。
这世上,还有这么厉害的蛊?阮红花眉头微微一皱,转身往屋外走去。
她得去问问黄巫医, 趁仇怀瑾不在的这时候。黄巫医是从重明会来的, 他肯定?很懂蛊。若是世上没有这种蛊毒,这小子可完蛋了。
她快步走在黑漆漆的地?道?里?。没来由的, 她感觉似乎有人跟着自?己。她猛地?回头,身后却什么东西都没有。
大抵是她想太?多?了。她其实隐约有点预感,这么厉害的蛊,没准就是重明会的手笔。而重明会,不过是仇怀瑾养的一群狗罢了。倘若秋生真中了重明会的蛊……
黄巫医被?关在不远的地?方, 阮红花没几步就到了那里?。
“巫医,我想问问你,这世上最厉害的蛊是什么样?”她问道?。
“就是蛊王吧。”黄巫医低着头,也不看她,语气沉闷,脸上毫无生意。
“我想问的是那种,能害人生不如死的蛊。”阮红花说道?。
黄巫医笑了下,这女人当真恶毒。
“确实有一种蛊,能令人五感尽失,四肢全废,大抵是姑娘说的那种。”
“这是什么蛊?”阮红花问道?。
“这蛊是重明会的秘术,八成又是从哪个蛊师手里?抢来的,我也不会制。”黄巫医说道?。
“这真是重明会的秘术?”阮红花问道?。
“当然。”黄巫医漫不经心?地?说道?,“姑娘要?是不信,还可以去问问新来那个小伙子,他进过重明会的虫窝,那虫子长啥样,他应当比老夫更懂点。”
“新来的小伙子?”
“就是手折了,前?几日还让我给?他正骨的那个。”黄巫医说道?。
“你先前?见过那个哑巴?”阮红花问道?。
黄巫医踌躇了片刻,重复道?:“哑巴?”
就在这时,一股黑色的风从门口灌入屋中。阮红花见到一柄银亮的长刀抵在巫医面前?,持刀的正是她口中的“哑巴”。
他右手还伤着,就用左手持刀,嘴唇抿紧,眼睛微眯,隐隐含着股杀意。
阮红花自?然不能让他取巫医性命,她一把扣住公冶明受伤的右手,喊道?:“把刀放下!”
公冶明面不改色,但持刀的手开始颤抖,定?是吃了痛在忍着。
“你到底要?做什么?”阮红花看不懂他,见他对着黄巫医微微摇头。
黄巫医根本没抬头,也没看到他的暗示,自?顾自?地?继续说道?:“我记得他不是哑巴。”
听到“不是”二字时,公冶明急忙调转刀头,想拿刀柄把这老头敲晕。可他左手一动,阮红花只当他真想要?巫医的命,拽着他的右臂一个用力。
公冶明忽地?感觉手腕传来剧痛,痛得他瞬间分了心?,于此同时,他的膝盖被?重重一踢,脚一软,整个人往下坠去。
他知道?自?己没能阻止黄巫医把那句说出来,他失败了。
阮红花把他撂倒在地?上,用膝盖把他顶住,她还当他会反抗一下,谁料他完全丧失了抵抗的意志,没有丝毫挣扎,任凭自?己的手脚被?银鞭铰上。
“你刚刚说什么?”阮红花其实没听清巫医的话,她的注意力全在公冶明身上。
“我说他不是哑巴。”巫医说道?。
“怎么可能?”阮红花低头看向脚下的人,少年?紧紧闭着双眼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阮红花毫不客气地?对他吼道?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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